【智观两会】林毅夫：中国产业升级空间很大，人口红利还会持续

在今年全国两会上，人口红利问题引发社会各界关注，全国政协大会新闻发言人郭卫民也在首场发布会上谈到了我国人口老龄化的问题。那么，中国的人口红利是否还在？如何抵御老龄化对经济发展的冲击？
3月9日上午，全国政协常委、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院长林毅夫在全国政协十三届四次会议新闻中心网络视频采访间回答了澎湃新闻记者的上述提问。

全国政协常委、经济委员会副主任林毅夫。受访者供图

林毅夫表示，人口老龄化代表人口增长速度比较慢，目前中国人口自然增长率达到0.3%，跟其他国家或跟我们过去相比是较低的。解决这一问题的一个方式，就是延长退休年龄。

“在其他国家，退休年龄一般在65岁甚至70岁，但是在中国的退休年龄，男性是在60岁，女性是在55岁。”对此，林毅夫认为，中国可以用延长退休年龄来增加劳动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

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要认识到人口数量和人口质量的区别。

林毅夫告诉澎湃新闻，从深层来讲，更重要的是人口质量。提高人口质量就是要提升教育、培训水平，让劳动者有更高的素质。一个拥有技术、拥有较高人力资本的劳动者，一个人可以抵一个半、甚至两个没有高质量劳动力的人，这是克服人口老龄化最重要的措施。

至于中国还有没有人口红利，林毅夫坦言，这在国内学界有一些争论。过去我们说“人口红利”，是指农村的剩余劳动力转移到制造业，制造业的劳动生产率比农村的剩余人口劳动生产率高，所以只要把这种劳动力重新配置，就会有红利，这是人口红利相当重要的一个来源。

林毅夫指出，当前中国农村劳动力占总劳动力的比重仍高于30%，发达国家在农业上的劳动力占比一般低于5%，像美国现在只剩下大概1%，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把农村劳动力转移到制造业来，造福未来的空间。如果这样转移，同样的劳动力能够创造的产值就在增加，这是一个红利。

“而且更重要的是，制造业也有很多的台阶，像中国1980年代初劳动力密集型的制造业，提供了很多就业机会，但是它生产出来的附加价值不高。”为此，林毅夫认为，我们可以不断进行产业升级，从劳动力密集型转移到资本密集型产业，再进一步转移到技术密集型产业，从低附加值的制造业不断往高附加值的制造业去转移，这样同样有红利。

“从这种角度来看，我觉得中国产业升级的空间很大，中国利用不断的产业升级，人口红利就还会持续很长的时间。”林毅夫最后总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