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宇鹏：发展数字经济，壮大经济新动能

发展数字经济，壮大经济新动能

史宇鹏

（中央财经大学互联网经济研究院  中央财经大学经济学院）

摘要：随着我国进入新时代，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提升经济效率、实现动力转换的重要引擎。本文对我国数字经济的发展现状与存在问题进行了剖析，并为如何进一步推动数字经济发展、壮大经济新动能提出了相应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数字经济  新时代  新动能

一、引言

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我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换增长动力的攻关期。图1表示的是从2005年以来我国GDP增速的变化情况。明显可以看出，自2007年开始，我国经济增长速度基本上一直在下降；从2011年开始，经济增速再也没有回到两位数，而是从9.5%一路下滑至2018年的6.6%。

图1 我国历年GDP增速（2005-2018）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之所以出现增速一路下滑的现象，除了受国际经济大环境影响之外，也与我国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点有关。首先，土地、水资源等自然资源对经济发展的制约作用越来越明显，劳动力等要素投入的增长速度也在放缓；其次，基础设施投资的潜力和空间明显缩小；第三，地方融资平台、房地产市场风险明显增加；第四，产能过剩问题相当突出，资本回报率不断下降。白重恩、张琼（2014）的研究表明，中国资本回报率自1992年起就呈不断下降趋势，虽然中间有所起伏，但基本趋势仍然是处于下降通道（参见图2）。

这表明，随着世界贸易摩擦的增多、人口红利的消失、生产要素成本上升、资源环境约束加大，中国经济发展已经到了新阶段，传统的动力来源已经逐渐衰竭，经济增长动力亟需转换。这种增长新动力必须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必须有利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而不能在依靠高投入、高污染的粗放型、外延式动力模式，否则不仅未来的发展难以保证，甚至已有的发展成果都可能会丧失。

图2 我国历年资本回报率（1991-2013）  数据来源：白重恩、张琼（2014）

二、数字经济已成为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

随着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数字技术的迅速发展，经济形态不断演变，已经从计算机网络、移动互联，进入了万物互联的时代。与此同时，我国从数字经济大国正在逐渐走向数字经济强国，在互联网覆盖率、人均移动流量使用等诸多方面走在了世界前列。

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3月，我国网民规模已达9.04亿人，互联网普及率达64.5%。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8.97亿人，较2018年年底增长7992万人；网民手机上网比例达99.3%。网络视屏用户数量增长很快，规模达8.50亿，较2018年年底增长1.26亿，其中短视频用户为7.73亿。在互联网基础资源建设方面，我国IPv6地址数量为50877块/32，位居世界前列，截止2019年12月，域名总数为5094万个，国际出口带宽为8827751Mbps，比2018年底增长19.8%。

图3 互联网发展与覆盖率  资料来源：《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

图4 手机网络发展与覆盖率  数据来源：《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以及万物互联时代的到来，以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为核心的数字技术发展迅猛，数据已经成为关键性的生产要素，大数据技术已经成为新技术的核心代表，数字经济时代已然到来。习近平总书记在致第四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中指出，大会以“发展数字经济促进开放共享——携手共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为主题，希望大家集思广益、增进共识，深化互联网和数字经济交流合作，让互联网发展成果更好造福世界各国人民。

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的核心是对数据、特别是大数据的应用。近年来，我国数据产业发展迅猛，大数据应用正在从互联网、电信、金融等领域向传统领域拓展，已经为推动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提升、动力转换，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引擎。《数字中国建设发展报告（2018年）》显示，数字经济正在培育壮大经济新动能：2018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31.3万亿元，占GDP比重达34.8%；电子商务交易额为31.63万亿元，网络零售额超9万亿元；农业数字化转型稳步推进，互联网与制造业深度融合，数字化新业态不断涌现。数据资源成为驱动数字经济发展的核心要素，信息消费已经成为拉动内需、促进经济增长的强大动力。

图5 我国历年数字经济发展情况    数据来源：《数字中国建设发展报告（2018年）》

三、数字经济发展面临的挑战

1、数据确权难题

    数据的生产、加工与使用，往往既包括了用户（传统意义上所有者），也离不开企业的收集、加工。因此，数据究竟归谁所有，这就成为了一个问题。有学者提出，企业数据离不开用户使用，并提出“数据作为劳动”，主张用户才是真正的数据生产者。显现出巨大财产价值的大数据往往来源于对个人数据收集和处理，即便是将讨论对象限制在匿名化处理后的非个人数据之中，也不能当然排除个人作为权利主体。另一方面，由于企业在数据采集、处理上投入了大量成本，其通常被认为是数据制造产者。用户通常不是非个人数据保护关注的重点。在“淘宝诉美景案”中一审法院认为，个人对“单个用户信息尚无独立的财产权或财产性权益可言”，按此逻辑数据财产性权利的主体只能是对数据收集、加工、整理的数据制造者。（韩旭至，2020）

2、数据隐私保护

    与数据确权问题相关的另一个问题是有关数据、特别是个人隐私数据的保护。如果数据权利的归属不能得到明确，那么数据就很难得到保护，甚至即使有了数据确权，由于数据技术在消费者和企业之间的不对称，数据隐私很容易被一些不良商家所使用，导致消费者与社会福利受损。2018年3月，美国的《纽约时报》，以及英国的《卫报》、《观察家报》一齐爆出消息：效力于特朗普2016总统竞选的数据分析公司Cambridge Analytica和与之关联的企业战略通信实验室公司（Strategic Communications Laboratories；简称SCL）剽窃并秘密保存了5000万Facebook用户的数据。这意味着Facebook竟让数千万的用户的数据落入这些人手中，并被不当使用，而且是用于影响大选。而这些数据最终的起源仅仅来自于27万Facebook用户的分享。（Acemoglu et al.，2019）

3、数字鸿沟现象

数字鸿沟，是指在全球数字化进程中，不同国家、地区、行业、企业、社区之间，由于对信息、网络技术的拥有程度、应用程度以及创新能力的差别而造成的信息落差及贫富进一步两极分化的趋势。（邓伟志，2009）随着数字技术对微观、宏观经济重塑能力的加强，数字鸿沟现象越发明显。特别这次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之后，一些年长者出现的代际数字鸿沟、一些较为落后的农村出现的城乡数字鸿沟，导致有些居民生活非常不方便，加重了他们应对疫情的焦虑感。

四、发展数字经济，壮大经济发展新动能

数字经济虽然已经成为非常重要的经济力量，但是它们的快速发展仅仅是最近20年来的现象，社会各界对它的认识尚在深化之中。因此，发展数字经济、壮大经济新动能，需要社会各界动员起来，充分认识数字经济的特点，既要发挥市场在数据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也要重视政府的引导与调控。

首先，政府要为数字经济的发展创造良好的市场条件。这种良好的市场条件包括两个方面：首先，是硬件条件。政府要加快推进5G、物联网、车联网、工业互联网、人工智能、一体化大数据中心等新型基础设施投资，加强对贫困地区的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其次，是软件条件。要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加快数字经济方面的立法，同时健全公共数字平台，打破信息孤岛，同时要加强对特殊人群的数字教育，减少数字鸿沟。

其次，要充分发挥企业家的作用。数字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数字经济的发展一日千里，这些都离不开企业家的作用。在竞争节奏加快、市场迭代加速的今天，作为风险承担者的企业家的作用日益凸显。要减少各种不必要干预，营造适合企业家成长、适合企业发展的营商环境，营造“清亲”的政商环境，充分发挥企业家的作用。

第三，要加大科技创新力度。对于投资大、公共产品属性较强的基础科研，政府要加大投入，不能只看短期效益，更要从长远收益着眼；科研机构要改变科研评价体系，特别应用性较强的技术创新的评价标准，支持科研机构与企业之间的技术合作。

【参考文献】

白重恩、张琼，2014：《中国的资本回报率及其影响因素分析》，《世界经济》第10期。

邓伟志，2009：《社会学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

国家网信办，2019，《数字中国建设发展报告（2018年）》，参见https://www.sohu.com/a/312370400_100193217。

韩旭至，2020：《韩旭至：数据确权的困境及破解之道》，《东方法学》第1期。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20：《第4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网址：http://www.cac.gov.cn/2020-04/27/c_1589535470378587.htm。

Acemoglu, D., A. Makhdoumi, A. Malekian, and A. Ozdaglar. 2019, “Too Much Data: Prices and Inefficiencies in Data Markets”, NBER Working Paper, No. 262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