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托“两区”建设推动北京服务贸易高水平创新发展

服务贸易是国际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新时代促进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动能和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的重要抓手，在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北京是探索服务业对外开放的先行者，近年来服务业扩大开放和服务贸易发展迅速，在全国发挥了重要示范引领作用。当前，北京正在加快推进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示范区和中国（北京）自由贸易试验区高标准建设，二者的最大交集是服务贸易，宜依托“两区”建设，多管齐下，推动北京服务贸易高水平创新发展，助力构建新发展格局。

一、服务贸易是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重要抓手

服务贸易是国际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国际经贸合作的重要领域。世界贸易组织（WTO）数据显示，1980－2020年，全球服务贸易年均增速为6．48％，超过货物贸易年均增速约1％，也超过全球经济年均增速1．2％，充分表明服务贸易日益成为全球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过去10年服务业创造了全球1／3以上的GDP，吸收了全球2／3以上的外国直接投资（FDI），服务贸易已成为世界贸易中发展最快、最具潜力的贸易方式，平均增速约为货物贸易增速的两倍。世贸组织预测，未来全球的服务贸易还将保持较快发展势头，到2040年在国际贸易中的占比将由目前的22％上升到33％以上。与此同时，过去10年我国服务贸易年均增长6．1％，高于全球增速的3．1％。2019－2021年，在全球服务贸易总额下降5．1％的情况下，我国服务贸易总额依然增长4．6％，服务贸易总量连续八年稳居世界第二位。2021年，我国服务贸易总额达52982．7亿元，同比增长16．1％。2022年1－10月，我国服务贸易继续保持高位增长，达到49185．5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7．2％。

服务贸易的快速增长是我国对外经贸合作的重要亮点，也日益成为推动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对外开放的新动能。不断加大服务业和服务贸易的对外开放，不仅有助于大幅提高我国国民经济的生产率和服务业对外竞争力，推动全球制造业大国的提质升级，也有助于构建更高水平的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全面提高对外开放水平，形成国际合作与竞争的新优势，构建多元化、多层次、全方位的对外开放新格局，助力人类利益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建设。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创新服务贸易发展机制，发展数字贸易，加快建设贸易强国。”2022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要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提升贸易投资合作质量和水平。要扩大市场准入，加大现代服务业领域开放力度。”这是党中央国务院立足极端复杂的国内外形势作出的重大战略部署，为未来服务贸易的长远发展指明了方向。推动服务贸易的高水平创新发展将是我国下一阶段对外经贸合作的重中之重，成为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和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的重要抓手，对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促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总体上看，当前我国服务贸易发展既迎来数字化、高水平开放和超大规模市场三大机遇，也面临着世界经济复苏乏力、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盛行、美西方威胁脱钩断链和疫情反复冲击等挑战，需要保持战略定力，稳步推动服务贸易高水平发展，为国民经济可持续发展注入新动能。

二、北京服务贸易发展具有示范引领作用

北京是我国的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国际交往中心和科技创新中心，也是全国首个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城市和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的举办城市，无论是在人才、科技、物流、国际交往方面，还是在高端生产要素和消费要素集聚方面，都拥有诸多资源优势。2015年成为全国首个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城市，以及2020年设立中国（北京）自由贸易试验区以来，北京的服务业开放和服务贸易发展步伐加快，一直处于全国领先地位，“两区”建设的先行先试经验对其他省市具有示范引领效应。习近平主席高度重视北京服务贸易的发展，突出强调“服务贸易是国际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国际经贸合作的重要领域，在构建新发展格局中具有重要作用。”明确表示“将支持北京打造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示范区，加大先行先试力度，探索更多可复制可推广经验”，以更好地发挥北京“在中国服务业开放中的引领作用”。

近年来，北京服务贸易在国家的大力支持下沿着高质量发展的道路阔步前行，成为拉动首都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据商务部门统计，2019 年，北京服务贸易达1543．37 亿美元，约占全国的1／5，较2003 年增长了9．51 倍。2021年，尽管受新冠疫情冲击和世界经济下行等不利因素影响，北京市服务贸易仍企稳回升，规模继续保持全国前三，进出口总额达1385．1亿美元，较2020年增长13．7％，约占全市对外贸易的22．7％。

同时也应该看到，北京市服务贸易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和潜力。

（一）北京服务贸易规模的全国占比较小。《全球服务贸易发展指数报告》（2021）显示，上海位于全国服务贸易发展指数首位。2021年，上海服贸总额创出新高，达2294．1亿美元，在全国服贸总额中占比高达30％，而北京占比不足20％。2021年京沪两市服务业增加值规模相当，分别约为3．3万亿元和3．2万亿元，但上海服务贸易占服务业增加值比重达46．41％，位居全国首位，北京只有27．17％，全国排名第二。

（二）北京市服务业实际利用外资规模不足。外资企业对服务贸易的流量增长有明显的拉动作用，吸引外资是服务贸易规模扩大的重要推手。近年来上海市实际利用外资规模和服务业实际利用外资规模稳步上升，北京则呈现下滑放缓态势（见图）。2019、2020、2021年，上海实际利用外资分别是北京的134％、143．5％、144．9％。2021年，上海实到外资金额再创新高，达到225．51亿美元（同比增长11．5％），新设外资企业6708家（同比增长16．6％）。相比之下，北京实际利用外资仅为155．6亿美元，新设外资企业1900多家。如何放宽市场准入，持续吸引外资，应是北京市服务贸易发展急待解决的重要问题。

图2014－2021北京及上海实际利用外资情况对比

（三）北京市服务贸易专业化、品牌化发展不足，新型和特色服务贸易有待提升。上海市服务贸易的一枝独秀得益于加快发展新型和特色服务贸易，积极培育新动能。一是加快建设数字贸易国际枢纽港，二是积极推动文化贸易能级提升，入选国家首批创新实践案例的数量居全国之首，其良好的政策环境和一站式服务吸引了很多文化艺术企业落户。2021年，上海知识密集型服务贸易额946亿美元（同比增长26．7％），文化贸易额162．5亿美元（同比增长54．2％）。相比之下，北京知识密集型服务贸易697．9亿美元（同比增长12．5％），文化产品贸易总额61．3亿美元（同比增长65．7％），两市差距显而易见。

三、依托“两区”建设加快北京服务贸易高水平创新发展

加快“两区”建设是党中央国务院交给北京的重要任务，也是我国向世界展示扩大对外开放的战略举措，对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助力作用。目前，北京“两区”建设已形成服务业开放、科技创新和数字经济三足鼎立的良好局面，而且“两区”政策联动互补，实现了“产业＋园区”双轮驱动开放模式，为服务业开放和服务贸易发展营造了良好的环境。宜以此为契机，多管齐下，推动北京服务贸易高水平创新发展，为全国服务业开放发展、创新发展提供示范引领。

（一）放宽服务领域市场准入，加快制定服务贸易投资便利化方案，开展国际高水平自贸协定规则对接先行先试。首先，要继续压缩负面清单，取消外资股比、管理人员国籍等限制；专门制定条目精简、管理细化的北京服务业外资准入负面清单，实施超越或优于其他省市自贸区的市场准入政策，提高负面清单管理制度的精细化程度。其次，完善市场准入和发展环境，多部门协同推进，提高政策合力效能，依托数字技术支撑信息互通共享，加强政策梳理，市区两级政府上下配合，同向发力，实施准入即准营的便利度。再次，加快形成与国际接轨的投资贸易制度体系。可面向RCEP成员国扩大服务进出口和服务业双向投资，主动承担开展国际高水平自贸协定规则对接先行先试的责任，提高对外开放的规则对接和创新水平，力争在重点指标、关键环节和难点堵点上率先取得突破。

（二）落实国家重大战略部署，优化北京市服务贸易发展格局。一是紧紧围绕推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和“碳达峰、碳中和”发展战略，统筹谋划和布局推动北京市服务业合作和服务贸易可持续发展，重视推动服务贸易总量增长、结构优化和效益提升。二是充分发挥京津冀要素禀赋差异优势，完善产业链条，形成高效区域协同。在京津冀协同发展国家战略背景下，北京具有服务业发展优势，而津冀两地工业基础完善，三地可以优势互补，扩大外资引进规模和领域。三是积极培育服务贸易新增长点，探索具有北京特色的服务贸易模式，做好物流运输和供应链服务工作，为服务贸易降本增效。

（三）构建外资企业全方位服务体系，推动外资企业行政审批便利化。一是畅通政企沟通渠道，做好政策宣传与外企需求的衔接，主动了解外企需求，做好精准服务，及时协调解决其在发展中的现实困难。二是推动外企行政审批便利化，进一步简化各项事务办理流程，为外企提供最大程度的便利，同时努力提高国际高端人才在京生活体验感。

（四）打造具有北京特色的服贸新业态新模式，培育增长新引擎。一方面，要加大对新业态新模式的投资力度，如：跨境电商、海外仓、数字贸易、云外包等，探索建设国家服务贸易创新发展示范区，打造服务贸易发展新引擎。另一方面，北京文化底蕴深厚，具有发展文化创意、文化旅游等的独特优势。可积极引导产业集聚，推动文化产业数字化转型。做大做强影视、演艺、艺术品、电竞、创意设计等重点产业，聚焦重点领域、关键环节和重大项目。

（五）积极推动数字技术与服务贸易深度融合，加速传统服务贸易数字化转型。一是深化数字经济规则建设，加强同其他国家在数据流动保护机制方面的合作，尤其是加强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数字贸易规则标准软联通，为企业拓展国际市场创造有利条件。二是充分发挥北京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建设的引擎作用，突出科技创新、数字赋能，围绕金融、信息、文旅、教育、医疗等重点领域，促进服务贸易数字化转型升级，打造全球数字经济标杆城市，构建服务业双向开放新格局。三是引导企业加快数字化转型升级，通过各种数字化平台推动企业向研发、设计、品牌等高端价值链要质量、要效益，切实把中间品贸易数字化转型做扎实。四是加快服务外包转型升级，推进服务外包创新发展，培育云外包、众包、平台分包等新模式。

（本文作者：薛熠，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北京对外开放研究院教授、博导；国慧霄，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北京对外开放研究院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