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尔翔：一句话说清“全国统一大市场”

“全国统一大市场”工程，本质上属于“全国市场共同体”工程，是“市场普惠”工程，是能获得“市场涌现效应”的工程，是为吸引全球共振资源的市场工程。如果用一句话概括“统一大市场”就是“谁和谁在哪里在什么条件下遵循什么规范用什么交易什么？”

“谁和谁”有三层含义，一是市场范围，两个人的省别、国别决定了是省内市场、国内市场，还是国际市场。二是指产（行）业内人和人之间的交易，还是跨产（行）业人之间的交易。三是指上下游之间的交易，还是同一产（行）业环节不同企业之间的交易。

“在哪里”一般包含两个空间，一个是实体（线下）空间，一个是虚拟（线上）空间。这个空间就是“场”，就是平台。交易标的可以只在线上或者线下，有的则既能在线上也能在线下。一般情况下既需要线上，也需要线下。线上决策，线下流动，分布交割。

“在什么条件下”指入市权。“德不同，不相为谋。”“德”指信用底线，同一信用底线之间的人有权在这个“层内”交易。这样才能保证市场的公正性、公平性。人类共有四种层域空间：ESG市场、一般市场、社会市场、“监狱”市场。

“遵循什么规范”有时被理解为上文说的“入市权”，但鄙人觉得更应指的是“交易流程中的工艺要求”。规范因为不同组织、不同产（行）业、不同文化（制度）而不同，既受自然科技条件要求，也受制度科技条件的影响。带有双重性。

“交易”即“市”，实际上就是任何作为自然人或者法人这种“耗散结构”基于自组织机制的“三流交换”现象。这种交换按照强制性、预期性、跨时空性可以分为：赠予、慈善、公益、当期、跨期、期权、债性、股性等等。人们容易狭隘地理解为约定的有偿性。

“用什么”交换“什么”，指的是交易是否通过货币中介。没有货币中介就是“物-物”交换，有的话就是“物-币”交换。前者在信息技术发达后能提取、标示、核算交易标的的交换价值时才能有效进行。“物-币-物”模式后者是常人理解的。

如果没有东西，还想交易到对手的东西，唯一的办法便是“跨期约定”。有三种：一是“币”的跨期约定，叫“融资”。二是“物”的跨期预定，叫“融物”。以上两种可以“还物”，可以“还币”。三是“赌”约定，即通过预期与实践的差异来获取标的。

市场越大，对人越普惠，对物越容易发现价格。所谓统一，有人误解为“计划”，非也。统一一是指底线与资格统一，这是自主自由交易的前提，这是道德导致的交易权的统一，是“德场统一”。二是指“道场统一”，指的是产（行）业市场的“统一”，“道同相谋”也！

当前强调“国内市场大统一”智慧而英明。一是防疫背景下，生命之巢无价，物资需要跨时空跨主体跨价值匹配；二是元宇宙骤然涌现，人类生存时空、品种、三观等等大变革，万物估值的信息条件大变革，市场统一的自然条件达到；三是市场只有统内，才能统外。

（作者：窦尔翔，北京大学教授，国声智库“域富论”专项课题组组长）